*BVS衍生。主要梗出自 @予戈嗝嗝嗝 太太的同人图，感谢授权。

三巨头联手干掉了毁灭日，超人死了——当然又复活了，被认为已殉职的Clark Kent重新出现在星球日报大厅的第一天，看着手中新鲜出炉的日报头条：《神之子复活！！救世主不死！！》忽然觉得自己宁愿再回棺材里躺上一阵子。

“所以说，Jimmy，”他放下报纸揉了揉眉心，“你不觉得比起我回来，超人回来这件事重要得多吗？”

“超人复活不稀奇，你复活就稀奇了！”他的同事兼好友义愤填膺地指责，“我为超人只流了几滴，好吧，一碗眼泪，为你可是流了整整一锅！你要怎么还我！”

正常量词不应该是一盆么……记者的职业病发作。“哦，那真是谢谢了。”Clark和Kal一致向Jimmy Olson先生表达了由衷的感动，虽然语气怎么听怎么干巴巴。“顺便，我并不是复活了，我本来就没死，你该去怪Perry主编。”

“刚回来就说我坏话，嗯？”说主编主编到，Perry White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办公桌上一丢，“第一天新任务，《超人归来，蝙蝠侠将如何面对？》交给你了，Kent。”

刚死而复生的Kal、死里逃生的Clark再次遭受了致命一击，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回棺材里躺着去了。“……不、不是体育版吗？娱乐版也行！”瞧瞧他都讲出这种话了。

他的上司表现出了一贯的不为所动：“考虑到你这阵子不在，替你收集了不少资料，懂得感恩吧年轻人。”摇摇头走掉了。

Clark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转向留在现场的好友：“为什么是我？Why ME？”

“因为你长得帅？”Jimmy耸耸肩，提建议开解他，“或许可以再去问问Bruce Wayne？毕竟同是Gotham名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你之前不是在Lex Luthor的宴会上采访过他吗？”

……真的很感谢你，Jimmy，但这个主意简直糟透了。“等等，但愿是我理解错了——‘长得帅’和‘采访他’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听见这话Jimmy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比今天早上见他走进大门时震惊多了：“Wayne集团大老板向来只肯接受长得好看的人的采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现在当作不知道还来得及不。Clark翻了个突破大气层的白眼。

大都会隔海对岸，Gotham市，Wayne庄园地下。Wayne集团大老板此刻心情很不好，虽然他的心情经常都不好，但此刻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HOW DARE HE？他、怎、么、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怎么敢在摧毁了我的大楼、撞毁了我的卫星*、撕毁了我的爱车之后，就那样死了，现在又活了，绕地球飞了一圈让全世界都知道，却唯独不过来见我？！”

“首先，他死的时候您可没有抱怨那些；其次，他并没有环球飞行昭告全世界；最后，我不得不说，虽然您可能不爱听，” 他的老管家一如既往淡定而犀利，“您把自己看得过于重要了，Bruce老爷。”

他有着少爷脾气的老爷呲着牙齿阴森森道：“你被解雇了，Alfred。”

“哦是吗，终于等到这一天了。”Alfred Pennyworth不紧不慢扳起手指头，“终于可以不用重整蝙蝠洞、重建Wayne庄园、修剪树枝、清理杂草、打扫房间、洗熨衣服、为您安排日程、为您包扎伤口、为您做早餐、做午餐、做晚餐、做夜宵、做小甜饼了。”

“小甜饼，不！”Bruce悲伤而绝望地叫出了声，“Alfred，我讨厌你！”

“我就当它是‘我原谅你’了。”Alfred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原点，“那么，您是介意Kent少爷没来找您？他现在肯定正在报社忙碌呢，请原谅我，像您这么清闲的人实在不多。”

Bruce想大吼我哪里清闲了！但转念一想有空在这抱怨这个确实是挺闲的，那么好吧，换个内容：“不，我是介意他毁了我的蝙蝠车——踹了一脚害我撞车，还把前盖撕成了两半！”

“所以您是把个人私有物的重要性置于Wayne集团公有财产之前了。”Alfred说。

“这可不能怪我，”Gotham首富不以为然，“别说卫星了，大楼他赔得起吗？就他那点可怜的薪水，哼……”

“也许您会想到他同样赔不起那辆车，”Alfred又说，“如果您问过Fox先生的话。”

“说到Lucius！”这倒提醒了Bruce，“他说最近公司事务太多，没空帮我修车。”他抬起头眼巴巴地，“Alfred……”

“Bruce老爷，请容我再次提醒您，我还要重整蝙蝠洞、重建Wayne庄园、修剪树枝、清理杂草、打扫房间、洗熨衣服……”

“好了行了我知道了！”蝙蝠侠的沙哑声线饱含痛苦流泻而出，终于化悲痛为力量，“我知道这笔帐该算在谁头上。”

于是漆黑的蝙蝠战机在光天化日之下降临大都会的时候，城市里一半人心想“蝙蝠侠终于要发起决斗了吗超人快来”，另一半人心想“蝙蝠星人终于要侵略地球了吗超人快来”。

而超人本人正坐在星球日报大楼靠窗的座位上，一边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使用超级速度翻阅着资料，一边头疼地发愁要怎么跟蝙蝠侠见面然后解释——他们之前互殴太久又和解太快，后来又发生了这样那样太多事，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交谈一次。坐久了站起来活动下，刚走到窗边，他的超级视力就捕捉到了遥远天边的一个黑点。

Clark一阵旋风般冲向电梯间。Jimmy眼疾手快抓住被气流掀飞的纸张，嘟囔道：“至于急成那样吗。”

这话Alfred一刻钟前刚说过。

蝙蝠侠在星球日报楼顶的巨大球体上停下，上天入地就是这么任性。他一向缺乏耐心，好在对方是这世上最不会让他久等的人。翻飞的红披风很快出现在了视野，还是那么令人不快的仰望的高度，不过这回迅速降了下来，直到与他平齐。

“……今天天气真好哈？Bruce。”超人沉默半天，硬着头皮开口。

……这个傻大个外星人堪萨斯乡巴佬，就拿这种话当开场白？！蝙蝠侠心底极尽吐槽，面上保持冷酷，恶狠狠道：“不准叫我那个名字。”

可既然是战友了，叫Batman多生分啊……“那叫Bat，Batty？”超人自己和对面的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恶寒颤，在蝙蝠侠咆哮“你跟小丑是一伙的吗！”之前，超人迅速果断地挽回局面：“那就叫B好了。”

Bruce和Batman都意外地喜欢这个如同代号的称呼，带有某种亲昵的意味——后者他目前还没意识到。当然不能表现出来，蝙蝠侠及时调整情绪，不那么恶狠狠地说：“套近乎也没用，一起战斗过不意味着就化敌为友了，”他顿了顿道出此行的重点，“更何况你毁了我的座驾。”

超人纳闷地望了眼他身后的蝙蝠战机，甚至开启透视眼查看了下内部结构，显然安然无恙且性能优良。“……不是这个！”蝙蝠侠强忍住立刻从腰带里掏出氪石的冲动，真想敲开那颗氪星大脑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快就忘了！

这可冤枉超人了，他并不是健忘只是没把那事放在心上，毕竟跟拆几栋大楼这种（大都会的日常）战损相比，只是拆了车前盖根本不算什么问题——重新装上不就好了吗？反正Bruce那么有钱。但直觉告诉他这种话讲出来会引发可怕的蝙蝠风暴，于是他明智且诚恳地选择了道歉：“对不起，B，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你、说、呢？”蝙蝠侠又亮出了他锋利的獠牙。但在此刻心情越发明朗的氪星人眼中，大概跟人类眼中亮出肉垫张牙舞爪的小黑猫一样，威慑不足可爱有余——

氪星之子发觉自己又对这位城市守护者、黑夜的骑士、人类的英雄失礼了。怀着这种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歉疚感，他试探性地开口：“我非常乐意扮演代步工具的角色。”

Bruce没指望这名小记者有金钱赔偿的概念，更没指望这个外星人有这方面的意识——他总是对自身能力那么自负，不是吗？所以自己才讨厌他。蝙蝠侠脸上挂着与讨厌二字丝毫不符的神情，扬了扬下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太阳之子受到了鼓舞，顿时兴致勃勃熠熠发光：“太好了，B，你喜欢什么姿势？我拽着你的披风？我抄着你的胳膊？我抱着你？正面抱？后背抱？公主……噗！”

蝙蝠侠一拳揍在了超人脸上，这一拳很重，超人仿佛被一团棉花迎面砸中，而蝙蝠侠的手骨裂了。

“F**k！”Bruce骂了一声。他就不该给这可恶的愚蠢的不知耻的外星人好脸色看。“我已经有飞行工具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你！”

“哎，是需要车子吗……”超人心想这个人果然很固执，什么坏了就非要什么来代替，更高级更便利的还偏不要。如果是在不久的以后这时候他会说“那你应该去找闪电侠”，但是眼下。“这个……”

“别告诉我你连一辆二手车都买不起？”Wayne少爷从来不放过表达鄙视的机会，“我旗下的企业不至于这么亏待员工。你平时都怎么上下班的？”

Bruce决定如果对方再说出公交出租之类字眼他扭头就走，还好面前人被他点醒了，天空蓝的眼睛一亮：“有倒是有。”

于是蝙蝠侠找个隐蔽的地方停好了他的战机，换装完毕，跟神不知鬼不觉同样换好了装的超人一同回到街道上，大街小巷七拐八拐总算到了目的地，Clark拉开车棚的门——Bruce发现是车棚而不是车库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向尊贵的客人展示自己的爱车。

……Bruce看着面前28英寸大轮子、高横梁、车灯车铃一应俱全、拥有老爷车之美誉的——他收藏那么多老爷车里还真TM没这款——黑色自行车，面无表情，只想杀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车？This is your F**KING CAR？”

“别这么说嘛，”Clark自豪而爱惜地抚摸它，像抚摸他留在孤独堡垒的Krypto，“我把它照顾得可好了，时不时擦一擦，给轮胎吹足气，用热视线除锈。”

你来自氪星的父母会在天国哭泣的。Bruce毫无怜悯地心想。

Clark把自行车推出来，关好身后的门，长腿一抬坐上车座，侧过头来，眨眨眼睛。

“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坐、的。”Bruce以蝙蝠侠的声线、意志和尊严宣告。

大都会的小记者载着Gotham的大富豪慢悠悠穿行在街头巷尾。超人从不撒谎，这辆自行车无论平衡性舒适度各方面都保养得很好，Clark也骑得很稳，即使两手交叉胸前直挺挺地侧坐在后座，也丝毫不必担心会突然歪倒下去。

然而这并不能成为Bruce哪怕开心一点的理由。

“别板着个脸嘛，Bruce。”Clark很高兴这时候喊他真名不会遭到反对了，“看看这来来往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的人群，感受迎面的阳光，流动的风……骑车比开车愉快多了，你该试试这种感觉。”

“真有情调啊，来自乡下的小镇男孩。”Bruce毫不领情地讥讽，“你怎么知道我的表情，你的透视眼能穿过自己后脑勺？”

“也不用坐得那么僵硬，”Clark没接他的茬，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这车子很结实，不会被你坐塌的。”

“……”

“我力气也很大，你知道的，再重也不嫌累。”

“…………”Bruce对天发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明此刻没穿战衣的蝙蝠侠感到了微弱的委屈。

“Bruce，谢谢你。”Clark忽然道，郑重地，“谢谢你救了我母亲。”

这话题转变突兀，Bruce却毫不意外，仿佛早有准备。他扯了扯嘴角，也不怕对方看得见了：“那我是不是也该谢谢你，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地球？”

用词依然是蝙蝠侠式的不留情面，却没有一贯冷嘲热讽的那种语调。Clark也勾了勾嘴角，决定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不过真没想到，你母亲和我母亲居然叫同一个名字。”

身后人顿时又沉默了。Clark反应过来，抬起手闪电般扇了自己一巴掌——哪里轻松了！

“什么声音？”身后人终于又开口。

Clark稍稍松了口气，但自己开的头怎么也要接下去：“那个，Bruce，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把我母亲也当成你母亲好了！她人特别好，一定会接纳你的。”

结果身后人又沉默了，这回的气氛有些微妙。Clark迅速回味了一下刚才那番话，赶快又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两边脸平衡了。“Bruce！我没那个意思哈，你别多想……”越说越不对劲，声音越来越弱。

Bruce面色却缓和许多，似乎回忆起有趣的事：“说起来，你母亲是什么判断标准，你有很多个穿披风的朋友？”

“什么？”超人对此不明所以，“哪有啊，你可是第一个。”

蝙蝠侠在心里笑了笑，关于召集队友组建联盟的计划，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他好了。“也许以后会有更多个。”

“那你也是第一个。”Clark重复一遍，像要强调什么。

Bruce转过头从背后注视他，能看到一部分侧脸，轮廓深刻线条硬朗，带着真诚温暖的笑意。钢铁之躯，太阳之子，明日之人，不得不承认世人赠与此人的称号是确然的合适，仿佛只要这样望着这个人，就能感受到涌现的力量和希望。

然后又回忆起那些离奇却不荒诞的梦，依稀逼真的穿心剧痛，失去爱人的不义超人，时空旅者传达的警告——蝙蝠侠需要联合并监督这份力量，而Bruce Wayne不想拒绝这份希望。而且该死的，都是那番话，现在他居然已经期待起去Smallville做客的情形了，低矮的房屋，高耸的水塔，望不到边的金色麦田……那里的风景一定跟Gotham、跟大都会、跟世上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Fin.

*撞毁了我的卫星：MOS的梗2333

番外：

“我跟你讲啊，看一个人坐后座的姿势，就能看出TA是什么性格。女人大都侧坐，含胸叠腿，矜持乖巧；喜欢叉开腿跨坐的，不是辣妞就是悍妇。男人呢则相反，跨坐是正常的，要是侧坐，不是伪娘就是基佬。”

“说不定人家是要风度、顾面子呢？”

“傻了吧你，要面子谁还坐自行车。”

星球日报两位员工在下班路上刚刚聊完，就见回来第一天就翘了一下午班的他们的老实同事骑着自行车载着后座上侧坐的他们的顶头上司，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招摇而过。

并不是错觉，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们从顶头上司扫射过来的那个眼神中，看见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