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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温柔乡


蓝曦臣发现江澄最近在躲着自己。

倒也没有刻意躲避,但明显能察觉出来,主动联络的次数骤减不说,收到传信回应也冷淡许多,更别提见面了,不是声称外出不在家,就是推托有事不能来。起初还编造点像模像样的借口,几次之后耐心耗尽,索性直截了当拒绝。

传音石里的话音听着中气如常,不似抱恙,那么以蓝曦臣所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生气了;二,变心了。

后一种他其实并不担忧,倒不是对自己多有信心,而是相信对方绝非那样的人。何况江宗主如若要分手,那必定是叫出来当面宣告,教他死也死个明白,而不会这般将人吊着,不上不下的。

那么自然又是生气了。咦我为何会说又,泽芜君反思了一下下。甜蜜的苦恼呢。

两人交往已久,他早已摸索出与江澄相处时的一套经验。比如有时候需要给他空间和距离,不能把他逼得太紧;有时候又要锲而不舍追根究底,不能让他憋在心里。

看起来是劳心费神的活儿,可蓝曦臣乐在其中得很。拿一句俗套的话形容,江澄好似一本束之高阁的书,封壳冷硬坚厚令人望而却步,内里纸张却干净柔软字迹鲜活,而姑苏蓝氏家训之一便是迎难而上,求知不倦,他愿意穷尽一生去品味去探索,每一天每一页都收获新的精彩,和心动。

而当这本书拒绝被翻阅的时候,作为最忠实最亲密的读者,他自然要一探究竟。

江家上至客卿下至家仆,见泽芜君来了纷纷眉开眼笑,有门生多嘴地喊着:“我赌赢了!不出五日!”蓝曦臣一怔而后失笑,原来从晚吟避而不见至今,仅仅过了五日而已么?

何谓度日如年,古人诚不我欺。

有热心家仆领他往里走,边走边乐呵道:“您可来了,若再不来,宗主他只怕要出现……叫啥来着,戒断症状!”

戒断?蓝曦臣一惊,急道:“他怎么了?误食了何物?中毒了?”可瞧众人这反应又不像?

家仆只顾抿嘴乐,来到书房外,冲他挤挤眼,“您亲自去问宗主吧!”

蓝曦臣一头雾水,只得去叩书房的门,放低了声道:“晚吟?”

屋内江澄正提着笔出神,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拍了自己脑壳一下,咕哝道:“这才几天啊,竟已出现幻觉了?”

自行推门而入的蓝曦臣:“……”

江澄抬头望见他,呆愣了好阵子,使劲眨了下眼,喃喃道:“……蓝涣?”

蓝曦臣见他身体无恙,松了口气,笑道:“姑苏蓝涣,如假包换。”

江澄这才记起什么,态度收敛几分,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蓝曦臣道:“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只好来请教江宗主。”

江澄道:“……请教什么?”

蓝曦臣道:“你躲着我的原因。”

他这句话透着十二分委屈,十分真的加上两分装的,把江澄问得哑口无言,心虚不已,半晌小声道:“……我没有。”

蓝曦臣注视他片刻,道:“晚吟,我们约定过,彼此要开诚布公,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对方。”他顿了顿,“若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的问题,”江澄打断他,抿了抿嘴,“是我的问题。”又停顿片刻,一捶桌子,“不对,还是你的问题!”

蓝曦臣:“……”

江澄瞄了眼他越发困惑的神情,咬了咬唇,没头没脑地解释道:“有句话叫做,温柔乡是英雄冢。”

蓝曦臣:“……嗯?”

江澄又瞥他一眼,“我是江家家主。”

蓝曦臣:“嗯。”

江澄煞有介事地、一字一顿道:“所以我决定,要有所克制。”

蓝曦臣整个人静止了好一阵,似乎全身末梢都用来理解江澄这番话的意思,终于明白过来以后,简直乐不可支,当场笑出了声。

江澄一下子恼了,“笑什么笑!还不都怪你!”

蓝曦臣笑得话都说不连贯了:“晚吟你……你这几日,就在想这个?”

江澄道:“怎么?!我可是很严肃地在考虑这件事……”听到严肃二字蓝曦臣更严肃不了了,只得尽量将脸转到一边,以免激得江澄恼羞成怒。江澄倒没有怒,见他笑得甚欢,冷下了一张脸,干巴巴道,“是啊,也就我在这儿自寻烦恼,某人没心没肺,自然无忧无虑。”

蓝曦臣这才勉强止住笑,看着江澄明明板得硬邦邦却愣是有种气鼓鼓之感的脸,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这只河豚澄可就真的要气炸了。

话说回来据他所知,河豚虽含毒,食用有危险,但肉质意外地十分鲜美呢……不知莲花坞能养河豚吗……

他也不知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回过神时自己已挤上宽敞的座椅,将江澄侧揽入怀中,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他的脸颊,离开点凑上去又亲一口,再一口。

被连亲三口的江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蓝涣你、你突然发什么疯?!”

“对,我是疯了,欢喜疯了。”蓝曦臣圈着他,鼻尖蹭着他耳畔,话音掩不住浓浓情意,“晚吟,你是不是因为,一旦几日未见,做着事便会忍不住想起我,想我,进而无心做事?明知不该,难以自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澄咳了一声,“……想得倒美,你又知道了?”

蓝曦臣低低笑道:“因为我也一样啊。”

他知道他们二人一样地惦念着彼此,一样地将对方放在心尖上,他从不吝于并且万分乐于比对方多付出一些,多牵挂一些,多爱一些。感情里的对等并非必需也不可强求,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无论外人如何议论,他从不计较。可这不意味着,当知晓对方同样心系自己眷恋自己,丝毫不亚于自己时,他不会欢欣雀跃,不会心旌荡漾,不会开心得变成一头尝到蜜的大笨熊,只想紧紧地抱住对方,狠狠地亲上一口又一口。这种感觉太美好太幸福,让人忍不住笑出来,又有想落泪的冲动。

是啊,争强好胜如江澄,又怎会在喜欢、在爱这件事情上,输给任何人,尤其蓝曦臣呢?

蓝曦臣一时只静静抱着他,江澄越发地不自在,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你这样……那我这几日岂不是白熬了……”

蓝曦臣笑起来,“晚吟,我实在好奇,你如何想出这么个法子?岂不只会更难捱吗?”

江澄哼道:“这叫以毒攻毒。”

蓝曦臣:“……”

他强忍着再次涌上的笑意,极力正经道,“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大笨熊转眼变成了大尾巴狼,还披着小白兔的皮,江澄的目光充满警惕。

蓝曦臣道:“就是在莲花坞与云深不知处之间,建个固定的传送阵,比御剑省时,比传送符省力,我们每天见面都可以。”他笑了笑,“如此便可化解相思之苦了吧?”

江澄闻言沉思片刻,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办法,能与蓝曦臣日日相见,他自然是高兴的。“如此甚好,届时便分单双日,单日你过来,双日我过去……”

“不必如此,云深不知处……”蓝曦臣迟疑了一瞬,“……忘机他们时常会在,不太方便。我过来无妨的。”

江澄心中微动,看他一眼,扭过头去,“……好,那你记得早点来,晚了我可不等。”他顿了顿,“顶多给你留盏灯。”

他等了半晌未听见回应,又转回头,只见蓝曦臣深深凝望着他,望得他有些发怵,又有种熟悉的预感,他刚开口唤了声“蓝……”便被对方托住下巴,偏头吻了上来。

这回是切切实实的亲吻了,江澄暗骂了句“果然!”放弃地闭了眼,抬手环上蓝曦臣的颈,张开唇齿给予回应。

一个漫长潮湿的吻过后,江澄一边匀着气一边心道糟糕,是隔了太久么,感觉有点不妙……而蓝曦臣的感想是——建传送阵的事,或许可以推后些……?

毕竟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我欺也。

蓝曦臣再一次吻上来,江澄的“蓝……”依然只喊了一半,直到终于得以喘息,蓝曦臣笑吟吟道:“晚吟想说什么?”

江澄缓了口气,剜他一眼,“……蓝颜祸水!”

蓝曦臣扑哧一声,“可惜只能祸害你一个。”

江澄哼道:“果然应该离你远点。”

蓝曦臣轻声道:“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澄冷不防抽了口气,眼睛猛地睁大,嗓子有些发哑:“你……!这里是书房!”

“正应景呀,江宗主,”蓝曦臣的低声温柔而蛊惑,“在下想……细细品阅,深入批注。”

江澄一刹目瞪口呆,随即整张脸轰地烧起来,这个泽芜君……这可真不愧是泽芜君!他一时丧失了思考反应能力,直到蓝曦臣再度有动作,江澄终于一把按住他的手,望进那双幽如深湖的眼底,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内室有卧榻……”

这温柔乡,沉沦也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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