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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三|凌缨]千秋岁引·星野


西陵一役结束,在鹿溪送别了姬轩辕,北洛和云无月返回天鹿城,岑缨则留在了鄢陵的博物学会。清除城内残存的魔息、协助重建家园、联络外地分会、继续先前中断的研究……要做的事情一大堆,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随着时间推移,一切渐渐回归正轨,寻常得与以往无异的某日,她在城郊遇见了久违的熟面孔。

一身星工辰仪社的藏蓝道袍,矮个子,娃娃脸,略显稚嫩的外表和没个正经的性子背后,是下任掌门与未来国师的身份,令人不禁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也。

对方亦瞧见了她,老远便打招呼道:我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今日出行必有巧遇——果不其然呐。

岑缨迎面笑开来:是很巧了,好久不见呀,凌星见。

凌星见走近了,也笑道:好久不见,小缨子,你近来可好?这是在做什么?

岑缨朝他示意一旁的竹篓:采些药草回去,学会里有人要用。我挺好的,你呢?这是要去哪里?

凌星见叹气道:唉,不瞒你说,我此番下山,欲寻一处偏僻地方,摆个摊支个幡,给人看相算命,以此谋生了。

岑缨惊讶得嘴巴半张:……怎么会?你们派中发生何事?我、我帮得上忙吗?

话音方落,只见愁眉苦脸的小道长扑哧破了功,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哈哈,小缨子你还真是老样子。

她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话当不得真,舒了口气语带无奈:……你才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笑出了声。

在附近河边寻了块干净石头,两人并排席地而坐,凌星见道:其实是有人冒充我派弟子,打着我派旗号在北方招摇撞骗,我奉掌门之命下山调查此事。

岑缨道:你一个人?没带帮手?

凌星见道:那帮师弟师妹啊,一个都不肯跟来,说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师兄你一定没问题的”……

岑缨道:他们都对你很有信心呢。

凌星见道:不,他们是觉得在信口开河、故弄玄虚一事上,我定然比那人更胜一筹。

岑缨:……噗。

凌星见转头瞅她,委屈巴巴:你也这么觉得?

岑缨连忙摇头,两只手一起挥: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她想了想,认真说道,恰恰相反,我真的很佩服你呀。咱俩年纪相仿,一样都是凡人,不像北洛、云无月他们原本就要强大许多;可你又能做到许多凡人做不到的事——御剑行空、画符念咒、解读星象、占算卦卜……掌门器重你,师弟师妹们虽然嘴上那样讲,肯定打从心底里是信赖你的。先前魔入侵的时候,你四处奔走、组织战线、安排救援,是大家的主心骨和定心丸。能做到这么多事情,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她滔滔不绝讲了一连串,直将凌星见讲得难为情:……你再夸下去,我脸都要红了。

岑缨偏头笑道:我没有刻意夸你,只是实话实说呀。

凌星见掩面:……想不到我也会有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一天。

岑缨:哈哈。

她调整姿势伸直了腿,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仰起脸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又道,其实你那么多厉害的本事里,我最佩服也最好奇的,是观天象、测吉凶。

风云变幻,日升月沉,斗转星移,人们知道它们如此,却不知它们为何如此。这看似亘古不变的习以为常的景象背后,埋藏着那么多、那么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大部分人漠不关心,却亦有人为之折服、痴迷、沉醉不已,哪怕奉献毕生也在所不惜。

岑缨道,凌星见,能给我讲讲吗?

凌星见为难道:观星卜卦,就像你了解的风水堪舆一样,这里面学问可大着呢,只怕七天七夜都讲不完。

岑缨低下头去:也是……而且那么深奥的东西,讲了我也不一定明白。

见她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凌星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讲点有趣的、保证你能听懂的。

岑缨转头看他,重现笑容:太好了!是什么?

凌星见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道:北洛的名字,你可知代表什么?

岑缨眨眨眼,显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凌星见继续道,“北落师门”,你知道吗?

岑缨道:我记得是……天上的一颗星?

凌星见道:是玄武七宿之“室宿”中的一颗,也是秋夜南天最亮的一颗,在一众暗星的围绕下格外醒目,被喻为“率军镇守天门的大将”。

岑缨恍悟:就像北洛,率领辟邪族镇守在天鹿城,守住魔域通往人界的入口……很贴切呀。

凌星见彼时已知悉北洛等人身份,认同地点点头,又道:然后霒蚀君的名字,不用我多说了吧?

岑缨道:霒蚀,即月食,魇以夜梦为食;而且我听闻当年她和大妖的战斗,冲天的蜃气连满月的光华都遮蔽了,故曰“无月”。

凌星见又点了点头,笑了一笑,进入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问:那——你的名字呢?

岑缨“哎?”了一声,抬手指着自己:……我?爹娘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从“簪缨世家”一词而来,希望我能让岑家继续声名显赫,发扬光大。

凌星见赞许道:是很好的寓意,但还不止这些。

岑缨奇道:还有什么寓意?

凌星见道:古籍有云,气交日下为纽、为缨——“缨”字有一解,意为日冕、日晕。

岑缨讶道:真的吗?我完全不知道……

凌星见道:此乃天象之说,比较生僻。

岑缨不由曲起腿,手肘支在膝上,掌心撑着下巴,喃喃道:“日晕”啊……

凌星见道:日晕绕日而非日,不似星或月那般自行发光,但它与万千光气一同环抱太阳,闪耀于天空,其光辉之绚烂,比之日月星辰,并不逊色。

在他不疾不徐的讲述声中,岑缨怔怔地转过头来,只见对方笑眯眯地冲她道,所以——比起北洛和云无月,你并不比他们差。

岑缨呆住半晌,回过神来脸有些红:……怎、怎么突然夸起我来了?

凌星见狡黠地眨了下眼:怎么,只许你夸我,不许我夸你?再说了,我说的也都是实话,都有典学依据的。

岑缨道:凌星见——

凌星见笑起来:哈哈好了,其实我想说,既生而为人,人生在世,寿数有限,能做多少的事就做多少,能走多远的路就走多远——我记得你说过,你将来要乘船出海,去海对面的陆地,花一辈子的时间看这个世界——有这样的梦想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你要去践行它。小缨子,我才是真心佩服你呢。

岑缨连连摆手:没有啦,正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观星象,是去看那天外天,而我想坐海船,去看那山外山……其实想想,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探索这个世界,追寻未知,求得答案——你是看得更高更深,而我想看得更广更远。

凌星见道:方向虽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岑缨道:殊途同归,吗……

她目光望向前方,清澈河水静静流淌,在晴日映照下波光粼粼,江河汇入湖海,金乌飞过穹宇,最终交会于海天之际。天空与原野,星辰与海洋,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浩大的一体——芸芸众生亦是一样。

人生百年,吾道不孤。而我很高兴,有你和我一起。

凌星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得动身了,再不去捉人,指不定那冒牌家伙又在路边摆摊算命,欺骗姑娘们了。

岑缨道:若真有人被骗了,你就出马给她看看面相,说些好话安慰一下吧。

凌星见道:我是那种轻浮的人吗?我可不轻易给姑娘看……

说到一半记起来例外正站在面前,咳了一声,挥挥手道,那我走了。

走出几步又回过身,道,小缨子,有什么事……没有事也可以,我是说,可以给我写信的。

岑缨眼睛一亮:可以吗?寄到哪里,庐山上霄峰?

凌星见点头:上霄峰的信鸟自有灵性,即使我不在山上,它也会送到我手中。

又道,你若得了空,亲自过来看看更好,你师兄他们还和弟子们一起做研究呢。

岑缨也点点头:好呀,有时间我一定去,信我也会写的。你要给我回信哦。

她想了想抬起右手,四指半握小指竖起,含着笑冲他晃了晃。凌星见于是上前两步,面对面亦伸出手,拉了这个约定的勾,笑道:那可就说好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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