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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泽物江湖之采花贼

*情人节&春节贺。小少爷和大少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故事。



苏云镇,位于云梦与姑苏边界,不大却也热闹,店铺兴隆,人流熙攘。是日午后,一紫衣少年端坐于酒馆二楼邻窗雅座,一手支在案上撑着脑袋望向窗外,一手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时不时举到唇边抿上一口。

——好无聊啊……

江澄叹了口气。被魏无羡那厮嘲笑说是“养在莲花坞的小少爷”,一激之下愤然提出要出去历练,阿爹阿娘非但毫无挽留反而一致欣慰应允,于是他这云梦第一门派的堂堂少主,硬生生成了被赶出家门似的,凄凉之极。唯有阿姐替他悉心打点好的包袱还残留着一丝温暖。

只是这温暖也快要没了。江澄摸了摸瘪下去的包袱,扁了扁嘴。……我这些日子也没怎么乱花钱啊?

坐在天字一号酒楼里最头等的座位上喝着最昂贵的酒的江少宗主,百思不得其解。

他目光漫不经心地在窗外游离着,从远处河面上移至楼下街巷上,再落到隔了条街的对面茶馆上。茶馆比起这家酒楼要寒酸许多,倒也显得清净,同处二楼与他平齐的方向,半开的雕花窗棂后面,江澄冷不丁瞧见了一张侧脸。

——惊鸿一瞥。

那张侧脸轮廓姣好,清秀白皙,隔着距离男女莫辨,若为女子可谓明妍,若为男子当称俊逸。江澄上半身彻底扭了过去,几乎要趴在窗沿上,心中正念着想看正脸,便见对面人心有灵犀一般,微微转过脸,一双眼遥遥望过来,恰恰与他撞个正着。

那目光平静恬淡,江澄却被烫到了一般,匆匆忙收回了视线。心下有些窘迫,更有些惋惜——原来是男的。

他举起杯中酒一口饮尽了,压压惊,耳边忽有一声惊呼乍起:“你说采花贼怎的?!”

他扭头循声望去,隔了两张桌子,一名上流打扮的公子坐在椅上僵直了背,仿佛下一刻便要拍案而起,对面另一公子低声道:“嘘,赵兄,此事不可声张!”

那姓赵的公子下意识环顾四周,回头也压低了声:“吕兄所言当真?那近日屡屡犯案的采花贼,今夜要对陆家小姐下手?!”

“千真万确,”吕公子煞有介事道,“我与陆家少爷是旧识,他昨日同我说漏了嘴,原来那采花大盗的拜帖呀,三日前已递上门了!”

“这厮也太猖狂了!有没有报官?官府怎么说?”

“官府若有能耐,怎会让那采花大盗连犯了三起案子还逍遥至今?何况事关自家小姐名节,只得忍气吞声认栽,我看那贼也是瞅准了这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这可如何是好?!陆家小姐……陆姑娘她于我有恩……”赵公子攥紧了拳,起身作势便走,“不行,我这便去陆家!”

“赵兄且慢!”吕公子忙拽住他,“不是我说,你只会些花拳绣腿,去了又能如何,你打得过那采花大盗么?”

“那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那个,打扰一下。”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争执不下的二人住了手一同看过去,只见一名少年傲然立于近旁,十六七岁模样,身着紫衣,腰悬佩剑,俊俏锐利而稍显稚气的脸上,是踌躇满志且志在必得的神色。

“若是抓住了那采花贼,有报酬吗?”


江澄打探完需要的消息,辞别二人出了酒楼,走在街上脚下生风。适才那吕公子眼尖心细,认出了他衣上莲纹和腰间银铃,问他是不是云梦莲花坞的弟子,并请教他大名,而他挥了挥手道“区区名姓何足挂齿”,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嗯,这一波装得,够范儿。江澄心中暗爽。

他举目望了望西斜的日头,朝着陆家大宅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一下午很快过去,转眼已至晚间,夜色渐深。江澄已将陆家里外地形摸了个遍,此时正伏在小姐闺房附近的墙头上,监视下方静候时机。闺房附近安排了护院家丁把守,但这些家丁不过比寻常人高些壮些,会耍两下把式,比起真正习武之人却差得远了,否则又岂会对进出自如的江澄毫无察觉。

至于为何拒绝了吕赵两公子将他引荐给陆家老爷的建议,江澄想得也周到——难保那采花贼不会在某处安插眼线,万一暴露计划反而失了先机,索性不予告知独自行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澄便这样在墙上趴了许久,久到被一阵冷风吹得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打起了盹。连忙探头望向下方,先前的家丁们竟然不见踪影,他暗道不妙,一个翻身跃下墙头,轻巧落地,蹑手蹑脚地行至后窗,耳朵贴上倾听半晌,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朝内窥探。

屋内未点灯,天上云蔽月,举目一片昏暗,透过层层帷幔隐约可见床榻之上有个人影,江澄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轻咳了一声,细声道:“抱歉,姑娘,江某并非有意冒犯……”

床上人影未动,也未答,江澄心生怪异,迟疑片刻,从后窗翻入屋内,走近床前,抬起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缓缓掀开帷幔——

哪里有什么陆姑娘?不过是被褥卷成了一个人形。江澄一时愣住,疑窦丛生,莫非中计了?为谁设的局?

他正凝眉沉思,忽听得窗外传来脚步声,几近微不可察,仍被他捕捉到了。他慌忙环顾四下,闺房不大无处藏身,低头一瞥急中生智,一个矮身躲进了床底下。

只听吱呀一声,又一人也从后窗翻了进来,落地有些笨拙,动静要大得多。江澄一面屏住呼吸一面翻个白眼,还以为这贼人多厉害呢!

来人脚步接近,一双雪白靴子映入视野,江澄注视它在屋中间停驻片刻,移向门边又停了片刻,然后朝床这边挪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江澄一个翻身冲出床底,一跃而起扑向那人,对方猝不及防,被他抱住腰重重扑倒在地,甚至轻呼了一声“啊”。

江澄浑身发力,手脚并用,按住胳膊抵住腿,将对方牢牢压在身下,道:“哈!抓住你了,登徒子!”

恰逢此刻,月亮从云层后面探出了脸,透过打开的窗户投在地上二人身上,自然也照在那采花贼脸上。江澄整个人蓦地怔住了——竟是白天他在酒楼上望见茶馆里的那个人。

他一度有些失神,随即清醒过来,心中万分不是滋味,揪紧了那人衣领,恨声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


蓝曦臣很郁闷。

他遵从父亲嘱托,下山寻找外出游历久未归家的弟弟,一路打听着来到云梦周边,在茶馆小憩时偶然听闻这镇上有采花大盗兴风作浪,便想着尽己所能为民除害,一番打探之中从偶遇的两位公子那里得知了陆家的事,于是由他们引领登门拜访。谁知陆老爷见他年纪尚轻,一副白净斯文的模样,腰间还别着玉箫,相比之下佩剑更像是摆设,摆摆手直截了当地谢绝了他的相助,还语重心长道:“蓝公子啊,听说那采花贼男女通吃,鄙人担心小女救不成还把你也搭进去,那可怎么过意得去啊。”

蓝曦臣:“……”

被人以这种理由谢绝,虽说是好意,仍不免令他颇受打击。亦不甘心,于是借机留宿一夜,趁夜深人静溜出来,来到陆家小姐闺房。见后窗竟打开着,不禁一惊,冒险进屋一探,只叹自己经验尚浅又疏于防备,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当那月光照在对方脸上,他才发现,制住自己的人竟是名年纪相仿的俊俏少年。

江澄吼了两句他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在下也是来捉采花贼的……”

江澄嗤道:“以为顶着这样一张脸,我就会信你的话了吗?”

蓝曦臣无言片刻,只得又道:“你看在下的衣服和抹额,上面是卷云纹,这是姑苏云深不知处的标识,云深之人向来恪守门规,不做出格之事,更不会行龌龊之举,这一点你总该相信吧?”

他这番话四平八稳有理有据,江澄心下动摇,如他所言打量他头上抹额,然而月色不比日光,暗纹实在辨别不清,江澄心中一动,手上刚松的劲又加大了:“明知看不清还说这种话,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蓝曦臣真要哭笑不得了,甚至想说那你将我送到衙门,公堂之上自可辩白,但又唯恐闹这么一出有辱师门名声,万一被父亲叔父得知就更难堪了。

进退两难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再一次地,远远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飞快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蓝曦臣做了个“藏”的口型,江澄果断拽起他前襟将他往床底下推,自己紧随其后也轻车熟路地滚了进去,结果一时没刹住多滚了半圈,整个人径直贴到了蓝曦臣身上,鼻尖撞上鼻尖,倘若再近半寸遭殃的便是嘴唇了。

蓝曦臣僵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在这分明昏暗的逼仄空间里亮得不可思议。江澄慌慌张张退开去,后知后觉,脸腾地一下子烧起来,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他万分庆幸此处看不清脸,殊不知蓝曦臣也是这样想的。

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变得微妙的气氛,来人轻轻叩门,一把温柔动听的嗓子唤道:“元薇,是我。”

元薇正是陆家小姐的芳名。床下二人又对视一眼,听着像是陆姑娘的情郎,但这种时候跑来幽会,怎么看都十分可疑。蓝曦臣冲江澄使个眼色,江澄居然立即领会了,瞪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人又道:“元薇?在么?”

江澄无声叹气,利索地翻身出去,爬上床躺下,扯过被子盖上,然后捏着嗓子细细咳嗽了一声。

躲在床底下蓝曦臣发誓,此刻情形如此紧迫,他绝对没有想笑的意思。

“在就应一声嘛。”门外人终于推开门进来了,反身合上门,一双青色靴子径直来到床前。床底的蓝曦臣屏住呼吸攥紧拳头,床上的江澄更是紧张到手心发汗,一旦对方掀开帷幔便要动手先发制人。帷幔被掀开一道缝隙,一只手探了进来,江澄一心只待手主人露面,下一刻却猛然受击两下,顿觉胸口一滞——竟是被飞快地点了穴道。

——可恶,大意了!

那人这才撩开帷幔,露出一张标致却邪气的脸,不怀好意地打量江澄,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以为我听不出来?真是天真可爱。虽然你不是元薇,倒也是我中意的类型呢。”说话间俯下身,毛手毛脚地探向江澄胸前衣襟。

江澄寒毛倒竖,杏目圆睁,张口欲呼,却见对方脑袋猛地一顿,随即耷拉下来栽倒在旁。背后现出蓝曦臣的身影,手里举着他的玉箫。

江澄一时呆住:“……你拿箫敲晕他的?”

“一时情急……”蓝曦臣面露赧然,上前替他解穴,刚点了一下,江澄瞳仁骤缩,喊道:“当心!”

蓝曦臣下意识往一旁闪开,侥幸躲过了那采花贼的点穴手——原来方才只是装晕。那人得见蓝曦臣相貌,吹了声口哨:“今天什么好日子?”

蓝曦臣不与他多言,拔出朔月缠斗起来。江澄脖子勉强能动了,扭过头看得心焦,那采花大盗身手不凡,蓝曦臣并非他对手,这样下去早晚受制,到时候可就真完蛋了。江澄一咬牙,闭上眼,运功试图冲开穴道。原本以他目前功力难以办到,好在蓝曦臣适才帮他解了一半,剩下的便容易多了。

那边蓝曦臣与采花贼周旋半晌,眼见落于下风,待发觉被逼至墙角时已经迟了,对方狞笑着伸出手,千钧一发之际,脑后忽有风声袭来,那人偏了下头,三毒扑了个空,却也逼他露出一丝破绽,稍纵即逝之间,朔月乘隙长驱直入,一剑捅在他右肋下方,对方吃痛身形一晃,江澄趁机合身扑上,将他压倒在地,蓝曦臣伸手飞快连点,封住了他的穴道。

经历一番激烈打斗,两人都在喘着气。江澄唯恐这贼人也会冲穴,使劲按住不敢放松,一时腾不出手,冲蓝曦臣道:“我腰带里……”

蓝曦臣闻言凑近,顾不得失礼,将手探入他腰带中摸索,摸了两下没摸到,倒将江澄摸得不自在,“……喂!”

“抱歉,找到了……”蓝曦臣从他腰带中抽出了一条软鞭,将采花贼捆了个结实,江澄这才松了手,脱力坐到一旁地上,啐了一口血——方才强行冲开穴道,怕是受了点内伤。

“没事吧?”蓝曦臣见他面色不太好,关切道。江澄摆摆手,上半身微微后仰,嘴唇半张平复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着,蓝曦臣不由移开了目光,低声道:“你的衣服……”

见江澄不解地看过来,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江澄低头一瞧,连忙拢紧了凌乱敞开的衣襟。

这时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伴着灯火通明,显然来人众多。行至近前,一人举着火把踹开屋门,高声道:“采花大盗何在?!……咦?”

面前地上五花大绑的采花贼旁边,白衣少年摇头苦笑,紫衣少年白眼冲天。


*


NG剧场:

经历一番激烈打斗,两人都在喘着气。江澄唯恐这贼人也会冲穴,使劲按住不敢放松,一时腾不出手,冲蓝曦臣道:“我腰带里……”

蓝曦臣闻言凑近,顾不得失礼,将手伸向他的腰带,然后一把——扯了下来。

失去腰带约束,江澄的衣襟也敞开了,裤子也松垮了,身前一片春光乍泄。

蓝曦臣:“呀……”

江澄:$^&%$#*&%¥……你他妈跟这采花贼是一伙的吧?!


*


陆家会客厅堂里,两人讲清了来龙去脉,陆家老爷左手拉着蓝曦臣,右手拉着江澄,忙不迭地连声感激。原来他们原本计划夜间撤走家丁,唱一出空城计,采花贼中计也好,不中更好,来个引狼入室再瓮中捉鳖;谁知反中了采花贼的奸计,候在附近仓库中的一众家丁连同老爷少爷以及吕赵两位友人,都被迷香迷昏了。陆家小姐虽然事先被安排在了其他房间,但这宅院就这么大,若非江澄和蓝曦臣缠住了采花贼,藏身之地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那采花贼竟是小姐情郎一事,想来是他惯用伎俩——事先借机接近她们,令她们迷上自己,答应同自己深夜私会,得手自然轻而易举——如此说来,这些女子可谓自掘坟墓了。

江澄正欲道出此事,蓝曦臣却碰了碰他,微微摇了摇头。此时陆家小姐走上前来,看看蓝曦臣,再看看江澄,低下头绞着手道:“不知可否请恩公们留宿几日,小女子做几顿佳肴款待二位……”

江澄:“……啊?”不是奉上银两答谢吗?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蓝曦臣道:“陆姑娘不必如此,其实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多亏了赵公子,是他千方百计拜托我们前来的。”

陆元薇闻言眼中微动:“你是说……?”转头望向候在一旁的赵公子,后者面颊微红,结结巴巴道:“其实也、也没有……”

蓝曦臣言尽于此,转身向众人道别,江澄便也跟着他道了别,两人由陆老爷亲自送至门口,终于回到了外面街道上。折腾了一夜,天已蒙蒙亮,整座小镇仍在沉睡之中。

江澄仍有些糊涂,想了想道:“你为何只提赵公子,不提吕公子?”

蓝曦臣道:“赵公子对陆姑娘有情,算是成人之美吧。”

江澄道:“可那陆姑娘,不是还跟采花贼私通吗?”

蓝曦臣道:“这些女子久居深闺,易受蒙蔽,一时痴心错付,并非本性如此。”

江澄哼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大善人。”

蓝曦臣看向他,微笑道:“你不也是做善事,行义举?”

江澄语塞,咕哝道:“我只是出来历练,找点事做。”

蓝曦臣道:“这么巧,我也是。”

江澄嗤道:“看出来了,你功夫明明不差,却笨手笨脚的。魏……我师兄老说我是小少爷,这么一比,你该是大少爷了。”

这回换蓝曦臣语塞了,惭愧道:“这是在下第一次出远门……”

他这样坦承,江澄倒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那个……抱歉,那时候误会了你。”

蓝曦臣眨了眨眼,笑开来:“无事,相逢即是缘嘛。”

他这样一说,江澄才意识到,两人明明刚认识不久,交谈口吻却已似多年旧友一般。朋友……吗?江澄望着他的侧脸,忆起酒楼上那惊鸿一瞥,那时候又怎会料到,他们很快便会相识?缘分二字,当真妙不可言。正如不曾料到一夜之间,他们已一同经历了那么多,闹误会也好,联手对敌也好,肩并肩藏身也……好……

幽暗之中微亮的眼睛,鼻尖残留的触感与吐息,江澄想要忘掉,却反复记起。他甩了甩头,停下脚步,道:“……我该回去了。”

蓝曦臣也停下来,转身看他,语带迟疑:“……你要回家?”

江澄点点头,故作无奈地拍了拍包袱:“盘缠用完了。再说,干了这么件大事,也该回去邀功了。”

蓝曦臣笑了笑:“也是。”顿了顿,又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江澄惊异于他如此直白,抬起头看向他,又移开了视线,被那专注目光灼了眼。“当然了,你可以……寄信到莲花坞,我也寄到云深……下次……”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

“一言为定。”蓝曦臣听懂了他的吞吐话语,眉眼间满是欢喜,“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在下蓝涣,你呢?”

“……江澄。”

“那么,江公子,”蓝曦臣冲他行了一礼,带几分郑重与期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江澄冲他回礼,轻声道:“后会有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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